第一百八十三章罪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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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終於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劈劈啪啪砸在房頂和地面上，又急又重。
像是要將誰砸死似的。戚琳瑯擡頭看著外邊的雨簾，難道老天爺也覺得她這個騙子該死，想將她砸死不成？
此刻那兩個丫鬟一前一後的看著她，三人走在抄手游廊上，並沒有被雨淋濕。
也不知道她們會將她帶到哪裏，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將她殺死。
三人拐彎抹角的走了一段路，走在她前頭的丫鬟忽然停住腳轉身看著戚琳瑯。
就要在這裏解決她嗎？戚琳瑯怔怔的看著那個丫鬟，現在還沒有離開思鳶閣。是她們見雨太大了，怕淋濕，所以要將她直接弄死在這裏嗎？
“姜花姐姐，”前頭的丫鬟越過戚琳瑯看著她身後的丫鬟道：“咱們避會兒雨再走吧。”
原來不是想現在就殺她！戚琳瑯暗暗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她身後的姜花。
姜花看了看外面的天，點頭蹙眉道：“成，咱們皮糙肉粗的，郡主可受不了。”
戚琳瑯驚訝的瞪大雙眼，“你怎麽還稱呼我郡主？”
這兩個丫鬟以前她在安平大長公主身邊見過，是常在大長公主身邊侍候的，但她並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您還是郡主啊！”姜花也有些奇怪， “大長公主殿下只說殺了您，卻並沒有說將您貶為庶人。而且您這個郡主是咱們聖上親封的，只有聖上才能褫奪。”
戚琳瑯仍有些不明白，見姜花態度很隨和，便繼續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大長公主府有死牢或者刑房麽？”
姜花和另一個丫鬟對視一眼，另一個丫鬟早忍不住笑道：“大長公主府又不是詔獄，要那些做什麽？”
“郡主別擔心，”姜花也道：“咱們殿下雖嚷嚷著要殺了您，可那是在氣頭上，解女史和五殿下都知道殿下氣頭上說的話作不得數，所以命我們將您暫時關起來，等殿下氣消了，再做定奪。”
竟然不殺她！她暫時不會死？戚琳瑯怔怔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是該對安平大長公主表示謝意還是表示歉疚。
姜花見狀繼續道：“這一年來您是怎麽與殿下相處的我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裏，殿下是真心喜歡您，您的到來使她老人家原本枯燥無味的日子有了生趣，相信殿下氣消了之後不會真的與您計較的。”
“這件事不一樣。”戚琳瑯搖頭嘆道。
另一個丫鬟目帶審視的看著她，忽然問道：“那郡主為什麽不說出幕後主使之人呢？這麽大的事，恐怕以郡主一個人的力量或者加上您家人的力量恐怕都不能瞞天過海。您把主謀說出來，大長公主殿下對您的氣惱還會輕一些。
被問及至此戚琳瑯頓時有些頹然，她倚著墻壁蹲下身，看著外面的雨幕道：“可我還有爹娘，還有其他血親。”
她知道即便她不說安平大長公主和懷仁帝也會往蕭世存身上懷疑，但只要這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蕭世存就不會對她家人如何。
更何況蕭世存既做了這件事，就必定有向懷仁帝解釋不使永安侯府受連累的辦法。她所要做的，就是盡己所能的保護爹娘他們。
見她不肯說，姜花再次和那丫鬟對視一眼，後看著她道：“郡主覺得我們將您關在哪兒合適？”
關在哪兒還可以由她作主嗎？戚琳瑯擡頭看著姜花，扁了扁嘴道：“大長公主府有沒有柴房之類的破屋子，就把我關在柴房吧，你們也別待我太好……”
她現在吃點苦，等安平大長公主氣消了以後得知，也許會更快的原諒她。
現在她已經不期望安平大長公主還能像之前那樣待她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安平大長公主能夠放了她，皇上能貶她為庶民，之後放她回金陵。
她擔心的是，承受了安平大長公主的怒氣後還要承受皇上的怒氣，她這輩子即便不死恐怕也得將牢底坐穿了。
……
因為天色暗下來，乾清宮裏點了十幾盞燈，懷仁帝猶覺得不夠，讓兩個小太監各擎了盞宮燈給他照亮，他低頭蹙眉審視著桌案上的奏折。
“這場雨緩解了北方的旱情，”他邊批紅邊低聲說道：“也不知道南邊有沒有下雨。”
一旁的成安只將腰身更加矮了幾分，並沒有回話。
懷仁帝也並沒有需要人回話，繼續批閱奏折。
“啟稟皇上，”外邊忽然傳來小太監的高聲稟報，“五皇子求見。”
懷仁帝從奏折中擡頭，“現在？”後立即揚聲道：“宣！”
成安反應極快，不待他話音落便大聲唱喝道：“宣五皇子覲見。”罷了轉身疾步出外相迎。
“哎喲殿下，”未想他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五皇子大踏步走進來，五皇子身上那一襲黑色直裰被雨水打濕的透透的，衣擺還兀自滴著水，“您這是從哪兒來的？”
陳霆越並沒有回答成安的問話，對成安頜首後走到懷仁帝龍案前給懷仁帝行禮。
“快起來！”懷仁帝不待他禮畢便沈聲命令道：“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出了大事？成安去拿朕的衣裳給小五換，小五邊換邊說。”
今日是上巳節，往年這日小五都會在大長公主府給皇姑母幫忙。小五這樣忽然冒雨回來，必定是皇姑母那裏出了大事。
“多謝父皇，”陳霆越將成安攔住，“正事要緊，請父皇屏退左右。”
待成安眼明手快的對旁邊侍候的揮手，殿中只剩下懷仁帝陳霆越以及成安三人，陳霆越才將今日安平大長公主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盡皆告訴了懷仁帝。
懷仁帝越聽越詫，“你皇姑祖母之前已經確認她是蘇大將軍的後人了？”
這件事小五之前並沒有告訴他，他一直以為皇姑母還沒有確認。怎麽今日燕王妃又將昭陽郡主的哥哥找了出來？
陳霆越頜首，“前幾天皇姑祖母用桔子試探昭陽郡主，據皇姑祖母說蘇大將軍吃了桔子後嘴角會起疹，昭陽郡主吃了桔子做的蒸糕後嘴角也起了疹。所以皇姑祖母便斷定昭陽郡主就是蘇大將軍的後人。”
“不過昭陽郡主一直否認，當時兒臣也在場，她還懇求皇姑祖母暫時不要將這件事情公布，等上巳節之後再說。所以，兒臣就沒有將這件事稟明父皇。”他說罷雙膝跪地，“請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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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將誰砸死似的。戚琳瑯擡頭看著外邊的雨簾，難道老天爺也覺得她這個騙子該死，想將她砸死不成？
此刻那兩個丫鬟一前一後的看著她，三人走在抄手游廊上，並沒有被雨淋濕。
也不知道她們會將她帶到哪裏，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將她殺死。
三人拐彎抹角的走了一段路，走在她前頭的丫鬟忽然停住腳轉身看著戚琳瑯。
就要在這裏解決她嗎？戚琳瑯怔怔的看著那個丫鬟，現在還沒有離開思鳶閣。是她們見雨太大了，怕淋濕，所以要將她直接弄死在這裏嗎？
“姜花姐姐，”前頭的丫鬟越過戚琳瑯看著她身後的丫鬟道：“咱們避會兒雨再走吧。”
原來不是想現在就殺她！戚琳瑯暗暗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她身後的姜花。
姜花看了看外面的天，點頭蹙眉道：“成，咱們皮糙肉粗的，郡主可受不了。”
戚琳瑯驚訝的瞪大雙眼，“你怎麽還稱呼我郡主？”
這兩個丫鬟以前她在安平大長公主身邊見過，是常在大長公主身邊侍候的，但她並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您還是郡主啊！”姜花也有些奇怪， “大長公主殿下只說殺了您，卻並沒有說將您貶為庶人。而且您這個郡主是咱們聖上親封的，只有聖上才能褫奪。”
戚琳瑯仍有些不明白，見姜花態度很隨和，便繼續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大長公主府有死牢或者刑房麽？”
姜花和另一個丫鬟對視一眼，另一個丫鬟早忍不住笑道：“大長公主府又不是詔獄，要那些做什麽？”
“郡主別擔心，”姜花也道：“咱們殿下雖嚷嚷著要殺了您，可那是在氣頭上，解女史和五殿下都知道殿下氣頭上說的話作不得數，所以命我們將您暫時關起來，等殿下氣消了，再做定奪。”
竟然不殺她！她暫時不會死？戚琳瑯怔怔地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是該對安平大長公主表示謝意還是表示歉疚。
姜花見狀繼續道：“這一年來您是怎麽與殿下相處的我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裏，殿下是真心喜歡您，您的到來使她老人家原本枯燥無味的日子有了生趣，相信殿下氣消了之後不會真的與您計較的。”
“這件事不一樣。”戚琳瑯搖頭嘆道。
另一個丫鬟目帶審視的看著她，忽然問道：“那郡主為什麽不說出幕後主使之人呢？這麽大的事，恐怕以郡主一個人的力量或者加上您家人的力量恐怕都不能瞞天過海。您把主謀說出來，大長公主殿下對您的氣惱還會輕一些。
被問及至此戚琳瑯頓時有些頹然，她倚著墻壁蹲下身，看著外面的雨幕道：“可我還有爹娘，還有其他血親。”
她知道即便她不說安平大長公主和懷仁帝也會往蕭世存身上懷疑，但只要這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蕭世存就不會對她家人如何。
更何況蕭世存既做了這件事，就必定有向懷仁帝解釋不使永安侯府受連累的辦法。她所要做的，就是盡己所能的保護爹娘他們。
見她不肯說，姜花再次和那丫鬟對視一眼，後看著她道：“郡主覺得我們將您關在哪兒合適？”
關在哪兒還可以由她作主嗎？戚琳瑯擡頭看著姜花，扁了扁嘴道：“大長公主府有沒有柴房之類的破屋子，就把我關在柴房吧，你們也別待我太好……”
她現在吃點苦，等安平大長公主氣消了以後得知，也許會更快的原諒她。
現在她已經不期望安平大長公主還能像之前那樣待她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安平大長公主能夠放了她，皇上能貶她為庶民，之後放她回金陵。
她擔心的是，承受了安平大長公主的怒氣後還要承受皇上的怒氣，她這輩子即便不死恐怕也得將牢底坐穿了。
……
因為天色暗下來，乾清宮裏點了十幾盞燈，懷仁帝猶覺得不夠，讓兩個小太監各擎了盞宮燈給他照亮，他低頭蹙眉審視著桌案上的奏折。
“這場雨緩解了北方的旱情，”他邊批紅邊低聲說道：“也不知道南邊有沒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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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仁帝也並沒有需要人回話，繼續批閱奏折。
“啟稟皇上，”外邊忽然傳來小太監的高聲稟報，“五皇子求見。”
懷仁帝從奏折中擡頭，“現在？”後立即揚聲道：“宣！”
成安反應極快，不待他話音落便大聲唱喝道：“宣五皇子覲見。”罷了轉身疾步出外相迎。
“哎喲殿下，”未想他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五皇子大踏步走進來，五皇子身上那一襲黑色直裰被雨水打濕的透透的，衣擺還兀自滴著水，“您這是從哪兒來的？”
陳霆越並沒有回答成安的問話，對成安頜首後走到懷仁帝龍案前給懷仁帝行禮。
“快起來！”懷仁帝不待他禮畢便沈聲命令道：“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出了大事？成安去拿朕的衣裳給小五換，小五邊換邊說。”
今日是上巳節，往年這日小五都會在大長公主府給皇姑母幫忙。小五這樣忽然冒雨回來，必定是皇姑母那裏出了大事。
“多謝父皇，”陳霆越將成安攔住，“正事要緊，請父皇屏退左右。”
待成安眼明手快的對旁邊侍候的揮手，殿中只剩下懷仁帝陳霆越以及成安三人，陳霆越才將今日安平大長公主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盡皆告訴了懷仁帝。
懷仁帝越聽越詫，“你皇姑祖母之前已經確認她是蘇大將軍的後人了？”
這件事小五之前並沒有告訴他，他一直以為皇姑母還沒有確認。怎麽今日燕王妃又將昭陽郡主的哥哥找了出來？
陳霆越頜首，“前幾天皇姑祖母用桔子試探昭陽郡主，據皇姑祖母說蘇大將軍吃了桔子後嘴角會起疹，昭陽郡主吃了桔子做的蒸糕後嘴角也起了疹。所以皇姑祖母便斷定昭陽郡主就是蘇大將軍的後人。”
“不過昭陽郡主一直否認，當時兒臣也在場，她還懇求皇姑祖母暫時不要將這件事情公布，等上巳節之後再說。所以，兒臣就沒有將這件事稟明父皇。”他說罷雙膝跪地，“請父皇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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